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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年10月31日上午10点,由北京体育大学人文学院主办的年度外专讲座“什么是跨文化性——从海德堡大学视角的诠释尝试”在师统讲堂成功举办。本场讲座邀请了德国海德堡大学苏珊·里希特教授(Prof. Dr. Susan Richter)主讲,北京外国语大学大学周海霞副教授担任翻译,人文学院田青院长为本次讲座致辞。
里希特教授在讲座开始,介绍了德国海德堡大学“全球语境下的亚洲和欧洲”研究项目,她和她们的团队正在从跨学科的角度,展开“跨文化性的学术研究”,目前还没有最终的结果,但她表示她此次所讲述的观点一定是最新的研究成果,并希望可以与各位感兴趣的老师同学共同探讨。
里希特教授从“跨文化性”的学术史背景谈起,指出文化是一个动态发展过程,而跨文化性是在考虑文化动态性基础上的学术理论,促使人们找到新的研究方法。
教授强调文化一直在自我适应、自我发展来引出建立跨文化性观念的原因。她指出“文化是一条流动的河流”,且各种文化之间是会交互的,因此在文化变化进程中,不能将两种文化割裂开来。
接下来,里希特从概念史和学术史的角度,梳理了“跨文化性”这一概念发展六个代表性的研究人物、著作和观点,详细介绍跨文化性概念的发展历程。同时,也对Fernando Ortiz、Mary Louise Pratt、Welsch、Hender等人的理论进行了深入的讨论和细致的辨析。
里希特教授指出,Ortiz是在古巴复杂的文化环境的前提下,给“跨文化性”进行了定义,如果不这样的话,人们就无法理解古巴制度、宗教,心理等方面的复杂性,以及她何以如此。Prast起初一直用文化相对独立的角度来做研究,但后来他发现交流是一直存在的,比如,拿破仑发现新大陆,并非是发现一块以前不存在的陆地,而是对原本就存在的旧大陆的再发现。而后,在“第三空间”理论的框架下,印度的一位学者又提出新的设想:文化是通过模仿转化进行发展延续的。跨文化是在虚拟空间文化间隙跨文化的思想理念的交流,这使全球都有非物质文化的交流。另外,里希特教授点出跨文化性新方案的重要观点是:媒介交流是资本全球化的交流,媒介本身是经济,这再次有力的证明了“文化交流与经济交流是不可分割的”。
那么,一种文化的最终解体与外来文化介入是否有关?答案是否定的。因为媒体学广泛认为文化是交流的,因此不必担心外来文化对本文化造成影响,从古至今世界文化一直都是相互交流影响的。
里希特教授从正反两面来探讨关于研究跨文化性对学术研究的重要影响有哪些。它可能会固定思想预设,也可能催生新的研究方法与视角,从而产生生产力。她提出:“界限是生产制造出来的,我们要做的是跨越界限。”对此,我们需要找到普世性视角——所有文化都是具有跨文化性的。
其实,人类每一个设想、每个物质实体都具有跨文化性。跨文化性不只是简单的一个定义理论,它也对研究范式、研究范围、研究性质,研究视角实现了新的转变,也对艺术史中原创与复制品及殖民艺术提供了很大帮助。尤其应该放弃殖民主义与高低层次划分的思想。
里希特教授承认,即使她带来的讲座已经是海德堡大学对于跨文化性研究的最新成果,但仍需要对学术研究方法进行新的改进。要走跨文化路线,就要摒弃旧的世界理解,转换视角,以发散性思维研究文化的发展与交流,能更好地关注原先被称作边缘化的文化。扩大学术研究范围,实现跨学科的合作,使聚合力达到1+1>2的效果。
本次讲座吸引了来自北京大学、北京外国语大学以及北京北京体育大学各院系的师生,主题报告之后的问答环节依然精彩。
问答环节举隅
Q1:
谢谢老师,您刚才说Ortiz在五十年代提出时并未收到重视,但为何直到五十年后,也就是九十年代会兴起,并引发广泛关注?
A1:
感谢您提的问题,诚如你所说,五十年代的时代背景有二战,纳粹国家民族主义盛行,那么在古巴呢,美国是占有绝对地位的,而且它有非常强烈的文化优越感,不仅是它作为殖民者对被殖民者的文化优越感,而且认为自己对于其他文化也是有优越感,在这样的背景下,Ortiz的方案是逆流而上的,在当时这种政治主流环境下,这些西方欧洲大国占据主动权和主权的环境下,不管是德国、英国还是美国,这样小小的浪花都是激不起反馈和反应的,所以,这其实就是他当时面临的背景问题。
Q2:
跨文化这个新视角、跨学科、跨界都是非常好的,但是它的界限在哪里?如果我们的学科是全部放开的话,那么历史学,文学,哲学等它们的边界在哪里?是不是就不用边界了,如果不用边界的话,那我们现在的学科就需要重新设置,那又该怎么设置呢?
A2:
我们这个海德堡大学的研究团队认为,我们不是放弃或是取消哪一个学科,我们只是说把学科的边界扩大一些,举个例子吧,比如在二十世纪九十年代或者2000年左右,我们互相之间没有关联的学科无论在方法上还是理论上都是进行越来越紧密的合作,能从彼此之间学习到很多知识,所以我就是想说并不是要取消界限,所有这些原来该有的学科都还是存在的,只不过它们之间互相接近,互相受益而已。在举一个例子,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历史学考察的对象是文字材料,包括写在纸或者皮的材料上面,但是不久前我们发现图片同样也是能承载和记录历史事件的。所以呢,图片就从艺术史学的研究对象变成历史学的研究对象。到了现在,除了图片,还会有具体的物质材料,比如有刻有文字或者其他的石制品,现在也是历史学科研究的对象,但之前出土的这些石头是考古学研究的对象。在欧洲的科学研究里现在出现一个物质转向的概念,就是说我们应该去考察很多以前存在或是又被发现的物质材料。也就是说,不同的学科,在对象、资源材料来源方法上,我们都是希望不同的学科能够彼此接近,但就像刚才说的,不是取消。
Q3:
因为我是研究非洲的,所以我特别能理解把边缘化文化纳入人类主流的研究范畴,但是我想知道的是在这种文化交流的过程中,有没有主动的一面或者强势的一面,它们可以平等交流,但是在量上是不是还有差异性?谢谢。
A3:
我非常同意您这种说法,一些非洲文化确实是处于被边缘化的境遇当中,我想说肯定是存在更强势的文化,这种文化也会更加积极的去被纳入文化交流之中,在全球化进展之中,有些文化更积极主动的现象是我们能观察到的,但有不少的文化相对而言就没有那么积极了。因此在全球的交流中,也就不太能看到它们的身影。对这些特别积极的文化,我们可以去旅行,或者是外交人员跟他们接触,我们就可以获知一些关于他们的情况。但是通过人员之间接触来传递文化信息,在很多时候经常会被压制下来,尤其是通过殖民主义主导的方案。在殖民主义或全球化环境下,有一个事实就是有些文化是处于边缘化的。是因为有更多的文化在文化与文化的交流之中起到主导作用。我们在这里除了要说哪些文化更积极更活跃之外,也要问为什么会产生这样的现象。我的建议是可以做一个微历史研究,比方说把某个非洲部落的文化放到全球化中观察,他当然是一个被边缘化的文化,但是,假如我们把观察视角半径缩小到部落方圆百里的范围内观察,那么这个文化的影响很有可能是小范围内的主导积极活跃的文化。现在在研究领域有一个术语,就叫全球再地化。这就要从微历史的角度出发,去做一个不仅是全球对比,也是当地的一个对比。
讲座回响举隅
本次讲座让我们从全新的视角——海德堡大学研究团队的视角了解了什么是跨文化性,真实的感受到西方文化与东方文化的碰撞交融。德语阐释,汉语翻译,不同的语言,同样的共鸣。第一次德语讲座,可以感受到苏珊教授的亲切与热情,感受到她的博学与谦逊,一场跨文化的盛宴,何等美哉。
—19人文学院邓金晶
有幸听到了 Susan Richter关于跨文化性的报告,Susan从头至尾为我们传达了文化是一条流动的河流这样一种开放的观点。跨文化性不仅是文化与文化之间再认识再研究的一种观点,而且同样的为我们创造力极大的学术生产力。不仅是文化之间可以跨越边界,学科与学科也可以跨越边界,人文社会学科与自然科学学科的结合极大的拓宽了人类视野。
—19人文学院孟令雨
通过讲座,我加深了对“跨文化”这个词的理解,也看到了跨文化交际的前沿以及巨大的学术潜力。在全球化的今天,跨文化交际越来越频繁,有好处也有问题,这类研究将给我们新的视角和解决办法。
—18人文学院翟彩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