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年10月31日下午14:00,由北京体育大学人文学院主办的年度外专讲座在师统讲堂成功举办。本场讲座是2019年度人文学院的第二场讲座,特别邀请到了海德堡大学/基尔大学的罗斯博士(Dr. Michael Roth)主讲,北京外国语大学德语学院周海霞教授为本次讲座进行了翻译。
如果说第一场讲座“什么是跨文化性”偏重理论层面阐释,第二场讲座则是基于这一理论的具体案例研究,从中可以洞见这一理论在学术研究领域引发的潜能。在本次讲座中,罗斯博士带领我们追溯欧洲建筑奠基仪式的历史源头,探讨其在早期艺术中的表现。
首先罗斯博士指出一个有意思的现象,如今人们对一座公共建筑开工典礼上举行的奠基仪式似乎已习以为常,但是对这一现象的历史图景却是知之甚少?所以他试图从历史学和艺术史学的角度这一现象进行探讨,揭开这奠基礼仪背后复杂的历史内容,分析奠基仪式作为重要的宗教仪式的形成过程。
他认为,即使历经千年,奠基仪式所传递的基本信息没有太大变化——级僧侣或世俗官吏积极参与建造施工,赋予建筑物以政治和宗教意义,进而得到社会重视。同时,这种象征性的建立承认了建造活动的经济和法律基础。建筑物的所有者可以借助奠基仪式通过象征性地交流和精心策划的礼仪,向所有参与者以及公众传达政治意图。
接下来,罗斯博士着重介绍了奠基和礼拜仪式逐步现代化的过程。以及这些礼仪如何与天主教相结合,并如何从16世纪开始在全球传播。1701年的一份文献记录到“第一块通过仪式入土的神圣的奠基石是雅各的枕头。”通过研究雅各做的有关通往天堂阶梯的梦,Ancillon强调在房屋动工时的礼仪参考了《圣经》中的大量内容。《新约》中也涉及到奠基石这个至关重要的比喻:在希伯来人的信件和《圣经》的启示中,上帝被视为由12块奠基石所建成的天国耶路撒冷的创始人和建造者。信徒保罗继续完善这一景象,于是他描述教堂是如何在信徒和预言的基础上形成的,这一过程中,基督被视为奠基石。
在公元一千年以前,有关新教堂建立的礼拜仪式一般在已建好的教堂举行,建筑基石入土的程序一般不会被记录。从十二世纪中叶开始,有关各种奠基的记录越来越多,其中,法国圣德尼教堂的动工仪式被修道院院长及教堂的赞助人苏热修士(Abbot Suger)进行了详细记录:1140年6月14日,当大主教们洒完圣水,并呼唤过神灵之后,苏热和众多的大主教、院长、其他神职人员以及国王路易七世,每人把一块石头或者宝石埋入地基内——这一记载首次详细展示了动工和奠基礼仪的过程,尤其是到场宾客的参与,这也强调了即将兴建的教堂对于法国王室的意义。对其它宗教建筑(如西欧和中欧的大教堂、牧师教堂、修道院教堂)的研究表明,从十二世纪开始,当地教区的大主教将基石入土的程序成为动工礼仪的最重要环节。
尽管史料记载了很多教堂的奠基,但详细过程大都未被记录地方传统和礼拜特征很可能体现在西欧西方教堂及其奠基仪式当中。有关礼拜过程最早详尽记录来自1924年的一位神学家在其主教仪典中记载了作为宗教典范的礼仪过程,描述了十字架的树立和大主教在工地的祷告,并加入了具有重要意义的大主教奠基仪式,使得关于礼拜过程的描述更加详尽。
罗斯博士引用了海德堡大学学者Jan Assmann的观点,即“奠基石是‘文化和政治记忆’的一部分”。作为捐赠物,奠基石向后人传递历史信息,这些信息能通过某些细节而影响和塑造后人的认知,所以奠基石也具有与时间胶囊类似的功能。普法茨的选帝侯卡尔·泰奥多尔非常了解奠基石的这一功能:1775年10月2日,他亲自将海德堡新城门的奠基石入土,因此这个城门也被称为“卡尔门”——这一事件被画家Heinrich Vulcanus所描绘:海德堡行政长官在护卫兵、宫廷人员和市民前向选帝候致意,并请他将奠基石放入地基内,而奠基石已经在祭坛旁边备好——罗斯博士以Vulcanus的画作结束了演讲。随着法国大革命的爆发,欧洲政局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此时的奠基礼仪早已成为欧洲的“热门出口产品“,被世界采用或改变,但它至今保持着明了简明易懂的象征功能。